《烏暗暝》讀后感1000字!
《死在南方》:郁達夫的失蹤之謎無疑是馬華乃至整個南洋文學史述中的重要符碼。小說則另辟蹊徑,通過非虛構與虛構的混淆,借郁文本的自我指涉,輔以時間錯位的拼貼,虛構(實證?)了一段郁達夫失蹤后的秘史,既有招魂歷史,使之重新在場的目的,也不乏為歷史祛媚,戲謔解構的意味。
《鄭增壽》:小說的形式,是一種元小說的形式。嵌套其中的文本,一方面由小說家創造(虛構性),另一方面寫作者本身的失蹤(作者之“死”),都說明了嵌套文本瓦解的危機。而鄭增壽在小說中,看似為一個人物,實則已成一個符號:這一符號,首先具有任意性,小說中有一段寫四個同名的“鄭增壽”同時出現;其次,任意性的膨脹,使之最終淪為空洞的能指:“鄭增壽”無所不在,既可能是一條狗的名字,也可能是對聯中的一個詞,亦可能存在于街坊講述的碎片中(知識分子,中醫,采集草藥……)。而從小說的歷史寓意看,鄭增壽更是“中華”、“馬共”等一系列相互纏繞的符號的轉寫。自這一符號出發,也窺見小說的隱喻指向:由于中華、馬共等符號在歷史間盤根錯雜,歧義迭出的存在方式,所有所謂的“調查”都陷入一種虛妄和背反的處境中。因此追蹤者失蹤的失蹤循環也就在所難免,其中自有反諷、唏噓的意味。
《傷逝》:小說顯然采取了后設的技法。但特別的是,這應該屬于一種“自我后設”——小說中的涓生正是來源于魯訊《傷逝》這一前文本,而他不斷地編織故事,就是在敘述一個文本中的自我。而當屬于他的文本最終重疊于指涉自身的文本,也即完全與魯迅《傷逝》重疊,一個封閉就此發生,而小說中的“涓生”,便毫無疑問地走向了一種自我閉環的腐朽。進一步講,重復前人,重復自身,文本自閉等寫作困局,即是后現代處境中文本自我增殖與自我瓦解的隱喻。如小說中的一段:“月持續膨脹,似乎內里有一股長久壓抑的張力往外躥,撐……’波‘的一聲月亮裂開……”(153頁)
《M的失蹤》:小說從技法上,也是后設。不過是一種十分特別的后設的嵌套。(至少有三層)。而在此過程中,所謂的M(大馬?亦或文學經典?的英文)一直缺席。公式M=M1+M2+M3+…+Mn即為一種大M不在場的隱喻。
《膠林深處》:全篇來看,“膠林深處”的題目,可以說是封閉的馬來本土文學生產的隱喻。馬華本土文學的生產,在小說中展現出多重困境:生計、文化、文學環境。而其中,最為深層次的,可能是文本內部的文學形式問題。所謂的傳統馬華文學作家和史家所固守“現實主義”的原則,一方面頗為保守,另一方面在復雜吊軌的馬來歷史的腥風血雨中,可以說既捉襟見肘,也尷尬重重——作者自然從這樣的反面出發,認為唯以形式(互文、后設、拼貼……)對抗和修補歷史和現實,走向另一種現實主義(作者曾言:“歷史是一艘破船,形式是修補術!保,馬華文學才能真正‘’走出膠林”,清償歷史的重重魅影遺留的債務和夢魘,找尋到自己的來路與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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