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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有著小女人式的理想。

　　然而，再次相見，他們沒有了往日的歡笑，男人面對這個小女人，手上提的禮物在顫顫顫抖，臉被冷風(fēng)襲的僵硬，那更是前所未有的鎮(zhèn)靜，因為遠(yuǎn)遠(yuǎn)的，他就讀懂了她臉上的冷淡。

　　小女人漠然地接過只是簡樸地問了一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男人說：給你送禮物來了。

　　小女人說：哦，謝謝。那我回去上班了。

　　男人著急，問：晚上一路吃飯吧，明天平安夜呢。

　　小女人說：不行，晚上有事。

　　男人問：那晚上還能否見到你？

　　小女人回答：看狀況吧，七八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男人還想說點什么，大概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小女人卻已經(jīng)飄走了，只剩下男人一聲嘆息，伴伴伴隨著一聲“等會兒”的輕聲召喚。小女人聽到，更是沒聽到，不然何故不轉(zhuǎn)頭？

　　心情像天氣比想像的要冷，男人沒有做好預(yù)備，只有任憑冷氣侵襲心靈，仿佛聽到“咔咔的”結(jié)冰聲。他想，昨晚連夜趕到這樣，卻是這樣的開始，既然如此，大概要提前結(jié)束這段旅程吧。

　　等待，是一種煎熬。舉目無親，再繁華的城市也是蕭疏、殘破不堪；心里空蕩，再熱鬧的人影也是陌生、嚴(yán)寒不已。

　　七點、八點、八點半，小女人的電話一向沒有接聽，男人再次確認(rèn)，明天就結(jié)束這段旅程吧。然而，此望男人的電話想到，看著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該怎樣形容男人是怎么抓起電話的呢？像溺水的人在死亡前一刻抓住了一根微弱的稻草。

　　險些是一路狂奔到小女人面前，男人是不忍她在風(fēng)中等候太久，更是畏懼小女人說的：五分鐘不到我就走了啊！

　　小女人沒有了下午的冷漠，大概只是男人認(rèn)為下午她冷漠，而小女人自己并沒有。她先說沒吃飯呢，于是走到旁邊的小餐廳。男人趁她點菜時偷偷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每每她想跟自己說話，男人總是裝著沒聽到，故意叉開話題。

　　人是種很新鮮的植物，明明想見，此刻坐在身旁，卻還要偷偷地看；明明想說話，此刻她在開口，自己卻又要冒充聽不到；明明喜歡，此刻想牽手，卻只是靜靜地將雙手放在胸前反復(fù)揉搓。

　　男人就這樣默默地偷看著小女人用餐，偶爾也有氣無聲地應(yīng)付兩句話。用完餐之后到KTV，這是他們第一次唱歌的地方，現(xiàn)在又重來，男人想，起點在這里，也許終點也在這里，這就是所謂的輪回吧。想到這，男人心情反而放開了許多，于是開篇點了一首：月亮代表誰的心。

　　他沒有吟唱，只是聽著，因為也在問，月亮代表誰的心，如果是代表我的，那么這個迫在眉睫的小女人，她懂嗎？既然不懂，那無論代表的心都是浮云……

　　男人又點了一首：說謊。是的，說謊！男人不笨，只是一向任由小女人在面前放肆著她的聰明。你說手機(jī)沒電，男人接受；你說沒聽到電話響起，男人接受；你說工作很忙，男人接受；你說的什么，這些各種大大小小的，都是善意的謠言，男人都會接受。

　　到凌晨一點多，男人知道實在留不住她了，就默默地送她回家，下車后，男人終于扯著小女人的手不舍得放開。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說，可又不知怎么開口。只是在路燈下有一句無一句地說著，看著昏燈下那張可愛而有嬌小的臉，心里有說不出的愛憐，疼惜，他想通知她，可是小女人總是一臉無辜地叉開話題。男人不得法，只好忍著痛說：我只是想，我們依然原來一樣吧，簡樸地做朋友，你依然待我們已往一樣，有心事有話都跟我說，我有任何事都會跟你說。

　　小女人只是淡淡地說：看狀況！

　　男人心里一顫，他想到以前小女人的口頭禪：這個嘛……，男人總是笑她說：你呀，永遠(yuǎn)給別人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別人心里像被抓一樣。現(xiàn)在“這個嘛……”換成為“看狀況”，男人還能說什么呢？

　　男人說，你再讓我抱一次吧。說完也不管小女人同不贊成，將她擁入懷里，那一刻，男人心里在叫喊：你聽，我的心里此刻結(jié)著冰，你能幫我熔化嗎？

　　不到一秒，小女人就掙扎著說：好啦，好啦，可以了。男人心里在苦笑，只好拽著她的小手，送到小女人的樓下，如何舍得放開？但想說的話都被她堵在胸口，除了此刻硬拽著小手，他想此刻即成永遠(yuǎn)，男人又忍不住想擁住她，小女人一把甩開，走了。

　　男人對著瞬間消逝的背影喊到：明天找我玩好嗎？

　　除了冷氣，什么都沒有。

　　前一刻，男人想成為永遠(yuǎn)；這一刻，男人只想迅速地逃離。誰能曉暢他的腳步？千里迢迢地來了，迎接他的除了一盆盆冷水反復(fù)反復(fù)的澆灌，另有什么？

　　陰晦的燈光，一個孤獨(dú)的身影，一顆低泣的心靈……

　　又是一晚險些不曾合眼，早晨，男人以最快的速度購好車票，原定四天的行程，他想得是多么的美好，此刻卻要一天半之內(nèi)草草結(jié)束。又撥通她的電話，依然沒人聽，于是簡樸地寫上信息：我趕去買車票，你能來送我嗎？

　　簡樸吃過午飯，男人一個人來到車站。天下的事就會有這么巧，這次坐車的地方居然是昨天送禮物給小女人的地方，他想到小女人說的：我從來不戴圍巾的。男人心很痛，他很想說，你知道嗎？為了買這條圍巾，我走遍了整個城市廣場，反復(fù)遴選，那種細(xì)心從未有過，我不能想像你那嬌小的身軀如何抵御這寒風(fēng)，我想擁抱你，用我這不是很偉岸的胸膛為你遮風(fēng)擋雨，你愿意嗎？那只好讓這條圍巾緊緊地將你圍繞，為你遮擋一點點風(fēng)寒。

　　可是男人能說嗎？

　　再有半個小時，他就可以逃離了，可老天爺依然安排他來到這個地方。男人再次撥通小女人的電話，小女人困倦的聲音傳來：喂。

　　男人有些哽咽，又裝著若無其事地說到：還沒起床啊？我馬上上車了哦。

　　小女人有些驚訝：啊？這么快？

　　男人這邊苦笑到：不然又能怎樣呢？你又不陪我玩，這個城市誰都不熟悉，除了你。

　　小女人說：哦，我沒說不陪你玩啊，我很晚才睡的，現(xiàn)在才看到你電話。

　　男人馬上說：那現(xiàn)在陪我玩不？

　　小女人：你車票都買好啦啊？

　　男人：沒事，我問一下能否換。

　　小女人：哦，好吧，能換我就陪你玩，不能……

　　男人：一定能換的。

　　男人心里更清楚，縱然不能換，他根本也不會在乎，他想見她，什么也不能阻擋，任何、什么都不能……

　　再次見到小女人的時候，男人鎮(zhèn)靜，鎮(zhèn)靜，這一天一晚的折磨，直到現(xiàn)在才看到一絲熱烈的曙光，男人輕輕地問到：還生昨晚的氣不？

　　小女人說：生什么氣，人家沒有生氣，呵呵。

　　男人最喜歡她這銀鈴般的笑聲，它能沖掉世人的一切煩惱。男人的心里不免又熱烈了幾分，他提議兩個人去逛中山路。這是他這次來之前就想好的行程，他想為小女人遴選衣服，因為冬天來了，小女人要回家過年，家里很冷，不像這里，他不能讓她凍著。

　　坐在城市獨(dú)有公車上，男人總是希望這趟車是沒有終點站；大概像人們說的，下一站——幸福。

　　當(dāng)來到中山路時，天空飄起了細(xì)雨，天更冷了。

　　陪小女人逛街，是一種享受，男人巴不得把整條街都買下來送給她；可也是一種折磨，男人總是滿懷欣喜地給她推薦，這件怎么樣？小女人再都沒有模棱兩可的回答，而是簡樸又干脆：不要。

　　一件又一件，走遍了整個商城，小女人只是簡樸地試過兩件衣服，其它一切都是“不要”“不好”。街總是很短，轉(zhuǎn)眼一半就逛完了，他們來到一個休閑服店，男人一眼就相中了白色的羽絨服，高興問到：這件，這件，怎么樣？

　　小女人也覺得好，穿上后，男人看到試衣鏡前的小女人像一只小天鵝(cygnet)(swan)，皎白如雪，鮮艷動人。那一刻，男人就認(rèn)定就這件了。小女人是個心地很好的鮮艷女孩兒，她不要花男人的錢。于是拉著男人走出了店面，又接著向前。男人說，我們?nèi)ベI吊墜吧，送給我做生日禮物。

　　小女人說：好啊，好啊。

　　這是怎么樣一個可人的小女人？不愿男人為她買一件簡樸的衣服，卻愿意為男人購一個精致的吊墜。

　　男人聽到這個回答，很想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不放開，沒敢。只好握緊她的小手，默默地穿行在這擁擠的人海。

　　這次小女人格外的用心，不放過任何一家商店，男人看得出，她雖然沒有什么錢，但愿意傾其所有為男人買一個心儀的吊墜。然而男人又如何會讓呢？總是一間一間地看，又匆匆地拉著她走開。

　　把剩下的半條街走完后，男人說：我們回去把剛剛的衣服買過來，吊墜下次你在網(wǎng)上淘一個給我吧。

　　小女人也讀懂了男人的意思，說嗯。

　　兩人回到那個休閑店，

　　男人說，來，你再試一次。

　　小女人說：嗯？為什么？

　　男人說，任何東西，越是在最終做決定的時候，越要仔細(xì)，反復(fù)看。

　　小女人說：哦。瞇起她那雙可愛的眼睛。

　　當(dāng)再次試穿起剛剛的羽絨服時，一只鮮艷的小天鵝又映在鏡子里，小女人問：怎么樣？

　　男人笑著說：某人號稱一米五九，結(jié)果穿155CM的就可以了，這件165CM的像是大了點哦。

　　小女人臉突地紅了，像兩塊高原紅：哎呀，人家本來就是159嘛。

　　男人呵呵直笑：是是是，159，159好吧，那這件依然可以的，冬天里面還要加衣服，就可以了。

　　男人說：這里兩件就打折，再為我挑一件，我們就當(dāng)是情侶裝。

　　小女人說：好呀好呀，那我送給你，你挑吧。

　　男人說：嗯。

　　這時你會發(fā)現(xiàn)一個新鮮而又正常的現(xiàn)象，男人總是對送給小女人的東西反復(fù)看，反復(fù)比較，但對自己的，男人只是隨意瀏覽了一些款式，隨意地試了兩件，然后就說算了吧，沒有什么適合我的。小女人說，啊，那不行，那走吧，我的也不要了。

　　男人的心再次被眼前的小女人打動，她依然為自己著想的。男人于是又挑了一件說，就這件吧。

　　當(dāng)走出商店時，小女人已經(jīng)穿上了新衣服，在陰晦的天空下，小女人一身白的耀眼，臉上蕩漾著快樂，而男人心里蕩漾的幸福，對他來說，看到這張笑臉就是最大的享受，只想給她快樂，然后看她享受這種快樂，男人就心寫意足了。

　　小女人一向吵著要給男人買吃的，幸虧車上吃，兩人在沃爾瑪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男人為小女人挑了兩雙毛絨絨的拖鞋，說：一雙給你，一雙給你姐姐，這樣冬天在家里穿著就很暖和，很舒服的。

　　說著，男人心里在偷笑，他想到上次朋友到他家做客說：你的拖鞋底中心都斷了，你也不換一雙，太摳的吧？男人說這有啥，反正在家里偶爾穿一下，鞋底斷了誰看得到？這叫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小女人很開心地?fù)u頭，她反復(fù)問男人要吃什么，男人說車上要吃什么，不用了。小女人說坐車會餓的。男人說不會的，晚上坐車就睡著了。小女人說不行，一定要。男人就不再爭，只是笑。

　　小女人走到巧克力面前，男人說我買巧克力給你吃，這里一樣挑兩個，好事逢雙。小女人瞇起小眼睛笑得很開心。小女人說我也挑給你，男人笑著說，好，我每樣都要，一樣一個。小女人格格直笑。

　　男人還陪小女人遴選兩個碗，兩個調(diào)羹，精美得很，小女人說：呀，好可愛，將來我要一家人都用這種餐具。

　　男人笑著說：將來我們一來挑，好不？

　　小女人說：好啊好啊！

　　美妙，幸福的美妙！這所有將來都能成現(xiàn)實，那該是多么美啊？畫面在男人的腦海里呈現(xiàn)。一張小桌，昏昏地?zé)艄庀拢瑑扇擞弥馈⒖蓯鄣牟途撸瑸閷Ψ綂A上最可口的菜肴……

　　買單的時候，男人只讓小女人把那包巧克力和果凍買了，自己則推著半車的東西，收銀員很新鮮地問著他們兩：前面的不是一路的嗎？

　　男人說：我們合并買單，呵呵。

　　小女人嬌羞著，男人傻笑著。

　　然而悲哀總是很長久的，所以人們稱它為快樂。

　　兩人來到車站，男人始終拉著小女人的雙手，總是不想放開，反復(fù)說叮嚀著：你要多吃東西，要長到80斤，要照顧好自己，要多穿衣服……。小女人也是反復(fù)地問：車上會冷怎么辦？會餓怎么辦？……

　　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小女人問：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喜歡？

　　男人笑了笑，將小女人的雙手呵在自己臉上，輕輕地說：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我也沒仔細(xì)去想，只是戀上了，管你哪里好哪壞，我只想你分享我的給你帶來的快樂，我只想看到你每日開開心心，看到你開心了，我就啥也不管了，就夠了，就很滿足了。至于你好依然壞，對我來說不主要，管你是殺人犯，依然怎么壞，不管……

　　對男人來說，寵她是一種天份，沒有道理！

　　小女人沉默，兩個剔透的淚珠滾出眼眶，滑落在臉上，小女人馬上抹去右邊的那顆，男人趕緊為她擦拭左邊的那顆，溫柔地問到：怎么了？我說錯了嗎？

　　小女人哭著說：沒有，人家沒你說的那么好。

　　男人心里一熱，笑到：我有說你好嗎？哈哈。

　　小女人一愣，是呀，他沒說我好，但遠(yuǎn)比說了我好來得更加溫暖，更加動人……。

　　男人說：你呀，真是個小女生。

　　小女人說：什么，人家不是小女生，是女人。

　　男人呵呵直笑：是是是，小女人。

　　小女人破涕為笑，說：嘿嘿，小女人就小女人，你呢？大男人。

　　男人說：我呀，老男人。

　　小女人：額，切……

　　男人說徐徐地說：你要快快長大，快快長大，這樣，咱就可以娶你了。

　　小女人：人家按虛歲也二十了好吧。

　　男人說：好，但依然快點長大，曉暢不……，

　　小女人知道男人說的意思，輕輕地點著頭。

　　男人說：我不想走了，我明天不走了，留下來再陪你玩好吧。

　　小女人說，不要，我明天要上班。

　　男人沒說什么，他心里跟明鏡一樣的清楚。男人在小女人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下，說：你也親我一下吧。側(cè)過臉龐，小女人說不要，然后又輕輕地親了一下男人的臉龐說，好啦，可以了。男人只是嘿嘿傻笑。

　　離別的汽車準(zhǔn)時地進(jìn)入，看著魚貫登車的人們，男人從背后緊緊地?fù)碇∨耍^依偎在她的脖子上，看到送她的紫水晶在那里閃閃的，有淚水從男人的眼睛流出，他靜靜地在女人衣服上擦掉，他只想抱著她，就這樣一向抱著……

　　男人不放心，想送小女人上的士車再返來登車，小女人不讓，于是男要站在那里，看小女人的身影遠(yuǎn)去，心里念著：轉(zhuǎn)頭，轉(zhuǎn)頭看我一眼，我知道你如果愛我，就會！

　　小女人走了幾步，悠悠地轉(zhuǎn)頭看了一下，男人呆呆在站在那，一向看著小女人走出車站，消逝在拐角，男人也重重的地踏上回程的汽車。

　　快樂來得如此之短，一會就沒了……

　　一上車，男人就趕緊撥通小女人的電話，她銀鈴的聲音再次傳來，男人很激動，剛剛的一個拐彎，像是隔了千年，然而千年后這聲音通知他，不怕，幸福還在，未曾離開！

　　這一晚，男人睡得很沉，當(dāng)他一醒悟來是，已是另一天的早晨，也是一另一個城市的早晨。男人一向沒有給小女人報告已到達(dá)，他想這時她一定在睡懶覺，不要驚醒她。男人知道昨天小女人說明天要上班是撒的一個小謊，知道她是故意的……

　　當(dāng)男人坐在家里的電腦桌前打著瞌睡時，小女人打來電話問到：你不是說，到了會給我打電話嗎？

　　男人心里偷笑，要的就是讓你擔(dān)憂一下，也讓我知道我依然在你那有點份量的，再說誰讓你昨天騙我呢？

　　小女人之后發(fā)信息：卜再對你說謊了！

　　小女人沉默了一下，有點哭腔的聲音說：我想你了……

　　還要什么？男人問自己，還要什么？這千里的往返奔忙，為的不就是這四個字嗎？男人的心里此刻是如何的激動……

　　他突然之間之間之間想到凌晨六點站冷風(fēng)中的站臺等車，站臺上懸掛著《非誠勿擾2》的海報，寫著：愛，是一種修行。

　　如果愛是一種修行，我愿來生朝圣百座廟，只求化作路邊的一個石凳，有天她路過期，在我身上坐下歇一歇腳；

　　如果愛是一種修行，我愿三生膜拜千尊佛，只求化作石凳旁邊的小樹，有天她歇腳時，在我身影里躲一躲悶熱；

　　如果愛是一種修行，我原四世讀破萬卷經(jīng)，只求化作小樹的一片落葉，有天她悶熱時，讓我在她眼前輕輕搖曳；

　　愛，就是一種修行！今世今生，你愿和我一路將修行進(jìn)行到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