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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弟弟面前流淚終于,我們兄妹幾個先后畢業了。可是,我們又開始為工作奔波,為小家庭操勞。父親(father)老了,弟弟的婚事一拖再拖……弟弟也不為自己娶媳婦攢錢,把每年打工掙來的錢一部分供養老人,一部分支援我們的急用:要調動、要買房、要結婚……我們幾個盡管都有了工作,可農村的孩子,在城里打拼真的好難,每個月的工資都趕不上花消,唉!眼看弟弟快30歲了,已在村里的王老五騙子隊掛了號,老爸這才召開了一次迫切家庭會:無論誰多困難,也不能再挪用他的錢:在他30歲之前,必須成家,他已為你們操勞了快20年了……是啊,快20年了!
于是,我們兄妹幾人決定,每人捐他5000元,幫弟弟成家。爸爸老了,我們都很忙,十分困難才給弟弟找了一個對象,我們全家都很高興,大擺宴席,終于完成為老爸的心愿。可是,誰料到,弟媳不能生育。我們幾個合計著,讓弟弟和她離婚。可弟弟怎么說也不贊成,他說:“她也是個苦命人。實在不行,領養一個小孩算了。”不久,他將老父母托付于大姐,帶著弟媳,遠到異鄉去謀生。快兩年了,我們再都沒有他的音信。直到前不久,才知道他的所在地。我們幾個都心急如焚,我決定去探望他。
那天,直到晚上,我才找到弟弟。他剛從工地上返來。弟弟更加蒼老了,頭頂上的頭發快脫完了。穿著破舊的衣服,一雙粗糙的手。弟弟見到我覺得很意外,兩只眼直直地看著我,半天沒有說出話,這就是弟弟?我的弟弟?是他,就是他,只是歲月給他留下了許多末老先衰的滄桑。
弟弟領著我去他“家”。那里離城很遠,一路上坑坑洼洼的,泥濘許多,弟弟指著路邊的一排平房說:“原來住在這里,可房費太高,只得往遠方搬。”終于到了溝的終點,全是上披路。院的周圍有許多豬、羊、雞、狗舍。鄰居也是租房的,是個收破爛的。院子不大,雜亂的破爛,熏人的臭氣房子里只有一張雙人席,兩席鋪蓋幾個紙箱子,一個石英鐘,陰晦的燈。小侄女是領養的,瘦得很,但很聽話。弟媳說“電費很高,房東又要加損耗……”
臨走時,我掏出100元錢,給小侄女,可他們怎么說也不要,“你們別買房,又裝修……城里太費錢……”我硬把錢放下。弟弟推出三輪車,把我送到車站。他把我放在家的半盒煙塞給我說,“哥,這煙你拿走,我不抽這號貴煙,放著浪費了……”我望著弟弟,不知該怎么說,只覺得鼻子一酸,硬著頭皮上了車……
汽車出了站沒兩分鐘,弟弟打來電話,“哥,那錢我不要,我把錢放在煙盒里了……”“什么?快,快停車。”我跳下了車。十分困難才追上了弟弟,慌鎮靜張地掏出100元錢,塞給弟弟,轉頭就走。客車過來了,我又上了車,掏出煙盒一看,里面裝著100元錢。我不由得一慌,在兜里亂掏……啊!天哪!我竟把別人給我的那張假幣在張皇中給了弟弟……(我走時,妻讓我把那張假幣拿上看能否花出去。)可現在,我竟給了弟弟。我趕忙下了車,一向找到弟弟所在的工地,通知弟弟:“那是張假幣,哥再給你100元,不,200元……”弟弟淡淡地說’“哥,我已經把那假幣撕了,人家哄了咱,咱可不能再哄別人,不然,心里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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