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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個月(俄羅斯) | |||||
作者:佚名 成語故事來源:本站原創 點擊數: 更新時間:2025/4/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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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個月(俄羅斯)你知道一年有幾個月嗎?十二個。 它們各是什么叫法呢?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一個月一完,下一個月馬上就接上。還從來沒發生過,比方說二月比一月先到,五月趕到四月前頭去的事。 十二個月總是一個接一個到來,從來都沒有兩個月碰在一塊的事。 然而人都說在多山的波希米亞有這么一個小姑娘,她曾一會兒同時看見過十二個月。 這可是怎么回事呢?事兒原來是這樣的。 在波希米亞的一個山村里,住著一個婦人,她心腸毒辣,又非常小氣。 她家里有一個閨女(daughter),和一個前妻留下的閨女。她喜歡自己的閨女,前妻的閨女呢,她一丁點兒也不喜歡。前妻的閨女不論做什么,婦人總覺得不稱心,不順眼。 她閨女整天整天歪在軟絨絨的床上,吃的是甜餅,可前妻的閨女天一亮就起來干活,干到天黑,連坐下來歇口氣的工夫都沒有——一會兒叫去提水,一會兒叫去到林子里撿柴禾,一會兒叫去洗被褥,一會兒叫去翻菜園。 她受盡冬天的嚴寒,夏日的炎熱;她知道春風的暖和,秋雨的連綿。就因為這樣,有一日她終于同時看到了十二個月。 那是一個冬天。在一月里。積雪把門都堵了,只有鏟開雪才能開門;樹林(wood)里,大樹半截兒埋在雪堆里,風刮得厲害的時候,連滑雪都不能。 村里人都躲在家里烤火。 就在這冷得另人難受的日子里,有一日,快傍晚時分,狠心腸的后娘把門開一條小小的縫,瞧了瞧外頭狂卷的暴風雪,然后回到火爐旁,對前妻的閨女說: “你到樹林里去,采一朵迎春花來。明天是你妹妹的命名日了。” 小姑娘打量了一眼后娘的臉色:這時節讓她到樹林里是開玩笑依然當真?這會兒到樹林里去太可怕了!窮冬時節哪有什么迎春花?不到三月,是哪里也找不到迎春花的呀。眼看她就要被永遠埋在樹林的積雪里,回不來了。 妹妹對她說: “要是你回不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你哭泣的!去!采不到迎春花別返來。 喏,給你籃子。” 小姑娘淌著眼淚,把破頭巾裹裹緊,走出了家門。 寒風把雪吹進她的眼睛,把她的頭巾往上掀起。她在雪地上走著,腳十分困難在積雪中拔出來。 四周越來越暗了。天空一團漆黑,沒有哪怕是一顆小老婆星來瞧一眼大地。 地上倒有些許微光。這是積雪的反光。 這就是樹林。這里什么也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小姑娘在一棵倒地的樹上坐下。她想反正再走也是凍死。 突然之間之間之間,萬萬想不到在遠方,在樹林間,閃起了一星火光,那樣子仿佛是落在枝葉叢中的一顆星星。 小姑娘站起來,向那一星火光走去。她在雪堆中艱巨地挪動著腳步。她在被暴風雪刮倒的樹堆上爬行。她心里尋思:“但愿這星火光不滅!”火光真的沒有滅,而且越燃越亮了。小姑娘都已經能夠聞到溫熱的火焰氣息了,還聽見了枯枝燃燒的“畢剝”聲。 小姑娘又往前走一步,就來到林中空地上。她在這里一下看呆了。 林中空地如同陽光普照。空地中心燃著一堆篝火,火光直沖天空。篝火周圍坐滿了人:有的坐得離火近點,有的坐得離火遠點。他們坐著,談著心。 小姑娘望著他們,心想:這都是些什么人呀?獵人(knife)不太像,打柴人更不像了:你瞧他們一個又一個穿得多漂亮——有的穿銀,有的著金,有的披著綠天鵝(swan)絨。 她一個一個數去,一共十二個:三個老的,三個上些年紀的,三個年輕的,另有三個依然孩子呢。 年輕的就挨火焰坐著,老人離得遠一點。 這時,突然之間有一老人,那個兒最高、胡子最長、眉毛最濃的老人,向小姑娘站著的這邊看了看。 小姑娘心慌了,她想轉身跑掉,可已經晚了。老人大聲問: “你從哪兒來?你到這里來有什么事?” 小姑娘把空籃子給他看了看,說: “我得采一籃子迎春花。” “這是一月,你要采迎春花?你可真想得奇!” “不是我想得奇,”小姑娘回話說,“是我的后娘讓我到這里采迎春花,還說,空著籃子就別回家。” 這時,十二個人都朝她看了看,接著便商量起來。 小姑娘站著,聽著,可他們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像是不是人說話,而是樹木在沙沙細語。 商量著,商量著,之后就聽不見聲音了。 高個兒老人又回過頭來,問小姑娘: “要是你硬是找不到迎春花,你怎么辦呢?誰都知道,不到三月,人們是看不到迎春花的。” “那我就在樹林里等,”小姑娘說,“等到三月到來。在林子里凍死,也比不帶迎春花回家好。” 說完這句傷心話,小姑娘哭了。 這時,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十二個人中最年輕、最悲哀的小伙子站起來,他的一只肩上披著皮大衣。他走到老人跟前說: “親愛的一月哥,你把你的位子讓我一會兒!” 老人瞧了瞧自己長長的髯毛,說: “就算是我可以讓,但那都沒有三月比二月兒先來的事呀。” “也行,”這說話的是另一位老人,他的下巴上也有一把亂蓬蓬的髯毛。 “我讓吧,我不會來爭的!這個小姑娘我們大伙都熟識:一會兒在冰窟窿旁看見她來提水,一會兒看見她在林子里背著一捆柴走著……她是所有十二個月的閨女。應當幫助她。”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一月說。 他用他的冰手杖敲了敲地面,囑咐嚴寒別這么厲害。老人的話一完,森林(forest)就開始平靜下來。樹木不再凍得咯咯作響,飄下的滿天雪花,棉絮似的,大朵大朵,挺輕柔。 “好啦,現在輪到你了,老弟。”一月說完,把冰杖給了下一個弟弟,也就是髯毛蓬亂的二月。 二月用冰杖敲了敲地面,捋了捋胡子,大聲吼叫起來,讓暴風兇猛地刮,把積雪都吹卷起來,他一吼叫,濕漉漉的狂風在樹枝間喧囂,雪花在空中旋舞,寒風帶著積雪像一條條白蛇(snake)似的在地面躥動。 二月把冰杖交給下一個弟弟,說: “這會輪到你來了,三月弟弟。” 三月弟弟拿起冰杖在地面上敲呀,敲呀。 小姑娘眼睛定定地看著,看到三月弟弟的手杖已不再是哥哥遞給他的那根冰杖,而是一根粗大的樹枝,枝頭上有許多嫩芽芽。 三月微笑著,他拉開他童音未變的嗓子,大聲唱道: 小河啊,都淌起來喲, 小溪(brook)啊,都流起來喲, 螞蟻(ant),都爬出窩來喲, 冬天,已經已往了喲, 黑熊(bear)踩著枯枝, 喀嚓喀嚓走出來了。 鳥兒在林間歌唱了, 迎春花在林間開放了! 小姑娘高興得直拍巴掌。那高高的雪堆都到哪里去了?那掛在枝椏上的冰凌子都會在哪里?現在她的腳下是春天柔軟的綠草。四周都會在滴水,都會在流淌,都淙淙作響。樹枝在吐芽舒青,玄色的果皮開裂處,綠葉紛紛從里頭探出頭來窺望世界。 小姑娘定睛看著,簡直看不夠。 “你怎么還站著不動?”三月對她說。“你倒是手腳麻利點,我們三兄弟總共只給你一個鐘頭時間。” 小姑娘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到密林里去找迎春花。可迎春花太多了,連看都看不過來!矮樹下面,石頭旁邊,土墩上頭,土墩下方——眼往哪里看,哪里就有迎春花。她采了滿滿一籃,還用圍裙兜了滿滿一兜。然后,她又快快地走到林間空地上,這里剛才還燃著篝火,篝火周圍剛才還坐著十二個兄弟。 可現在這里沒有篝火,也不見十二個兄弟……空地上明亮亮的,跟剛才完全不同。這不是太陽光,而是升到樹林上空的一輪圓月。 小姑娘找不到她要感謝的人,心里感到遺憾。她就懷著這種悵惘的感情倉促往家跑。 月亮一向伴伴隨著她的身影飄移,伴著她回家。 小姑娘簡直沒有覺著她的腳在跑,就到了家門口——她剛一跨進家門,窗外又寒風卷著大雪,呼呼吼叫起來,送她回家的月亮也躲進了茫茫云層……“怎么,”后娘和妹妹問她,“這就返來啦?迎春花呢?” 小姑娘什么話也沒說,只把圍裙里兜著的迎春花放在凳子上,而且把籃子擱在旁邊。 后娘和妹妹一見,都失聲驚叫起來: “這些迎春花都是從哪里弄來的?” 小姑娘把她在森林里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全說了。她們兩個聽著,直搖頭,——她們不信。很難相信眼前這凳子上擺著的一大堆迎春花,這么水靈靈的,這么藍瑩瑩的,竟然都是真的。然而這些迎春花確實散發著三月的幽香。 后娘和自己的閨女兩個你看我,我看你,看一陣,問道: “那十二個月就只給你這花?” “我沒要其他的什么。” “你好笨啊,真笨到家了!”妹妹說。“見到十二個月,這可真是太難得太難得了呀,你卻除了花別的什么也沒要!要換成我,我就知道該要些什么。向第一個月要蘋果和甜梨,向第二個月要熟透的草莓,向第三個月要白生生的蘑菇,向第四個月要鮮黃瓜!” “我的閨女,這才是聰明的姑娘呢!”后娘夸贊自己的閨女說。“窮冬時節,草莓和甜梨都是無價之寶。我們把它們拿去賣掉,該賺多少錢哪!可這個小傻瓜弄些迎春花就返來了!閨女,你加些衣服,穿暖和些,到林中空地上去一趟。雖說是他們有十二個,而你就自己一個,他們也不會亂來你的。” “他們能把我怎么樣!”閨女回答說,她高高昂著頭。看著天花板,雙手插在袖筒里。 母親在她身后大聲叮嚀說: “帶上袖筒,穿上皮大衣!” 可閨女沒有聽完媽媽的話,就已經走出大門,急趕忙忙向樹林跑去。 她踏著她姐姐的腳印,匆匆往森林里趕。“快,越快越好,”她心里想,“快到林中空地就好!” 樹林越來越密,越未越暗了,積雪越來越厚,被暴風刮倒的樹像墻壁似的橫擋著她的去路。 “呵唷!”后娘的親生閨女想,“我干嗎到森林里來呢!這會兒要在家里熱乎乎的床上躺著多安逸,可現在我可要被凍僵了!說不定會凍死在這里的!” 她正這么想著時,突然之間發現遠方有一星火光,就像落在樹葉間的一顆小老婆星。 她徑直向火星走去。走呀,走呀,她走到了林間空地上。空地中心有一大堆篝火在熊熊燃燒,圍著篝火坐著十二個兄弟。他們坐著,輕聲兒低語著。 后娘的閨女徑直走到篝火邊,不鞠躬行禮,不說一句恭敬的話,就自個兒到離火堆最近的地方烤起火來。 十二月兄弟都啞口無言了。森林里一片啞然。接著一月突然之間用冰杖敲了敲地面。 “你是什么人?”他探問道。“你從哪兒來?” “從家里呀,”后娘的閨女回答說。“你們剛才給了我姐姐滿滿一籃子迎春花。我就是順著她的腳跡找到這兒來的。” “你的姐姐我們熟悉,”一月說,“你可從來還沒見過呀。你跑到我們這兒來干嗎?” “讓你們給我送東西呀,讓六月送我滿滿一籃草莓,個兒頂大頂大的草莓:讓七月給我新鮮黃瓜和白蘑菇;讓八月給我蘋果和甜梨;讓九月給我熟透的胡桃:讓十月呢……” “慢著,”一月說,“炎天不會在春天之前來到,春天不會在冬天之前來到。到六月還早呢。現在在森林是我當家,我在這里要統管三十一天。” “瞧你沉著一張臉!”后娘的閨女說。“我不是來找你的,你除了雪和霜還能有什么。我要找的是六月。” 一月眉心皺結,很不高興。 “你是在夏季里找炎天啊!”他說。 他拂了一下他的寬袖,于是森林里的暴風頓時從地下猛卷到天空上,遮掩了樹木和十二個月的林間空地,連篝火也被雪籠罩了,只聽見旁邊有火燃燒的聲音,畢畢剝剝地炸響,和火焰上躥的呼呼聲。 后娘的閨女嚇得要死。 “停!”一月大叫一聲。“行啦!” 真叫人不敢相信! 頃刻間,暴風雪把她卷起來,她一會兒什么也瞧不見了,連氣都喘不過來。她被埋進了雪堆,積雪重重的地壓在她身上。 后娘等著自己的閨女返來,不時到窗口望望,又跑到門口瞧瞧——不見她的身影,就是不見她的身影。后娘穿得暖暖和和的,出發到森林里去找。 可是,在這樣的密林中,在這樣兇猛的暴風雪中,在這樣的陰晦中,能找到什么人影呢! 她走呀找呀,找呀走呀,直到凍僵在樹林里。 她們倆就這樣留在樹林里,一向等到炎天來到。 前妻的閨女長久地活在世上,她長大后嫁了丈夫,還生了孩子。 據說,她家的周圍都是果園,而且那樣的果園在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她的果園里,花開得比人家的要早,紅莓成熟得比人家的要早,蘋果和梨都甜得比人家的要早。炎天,那里非常涼快,暴風雪一到這里就不再狂嘯。 “這家女主人心腸好,十二個月同時在她家作客!”人們都這么說來著。 誰知道是不是呢,也許正是那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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