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情細節每次給爸爸媽媽寫信總是稱“您們好”，哪管是否犯了漢語言的禁忌，原因是有一次哥哥寫信回家時寫“你們”，好讓媽媽惆悵了好久，媽媽說看到“你們”的感覺就像兒女站在自己面前與兩個不相關的人發言。于是我們將方言的第二人稱復數尊稱直接翻譯成為普通話的兩個字———一個“您”，一個“們”，沒有漢語言文字家的挑剔，我們寫得心安，爸媽看得也舒服。
父母年紀大了，總是很在意兒女對自己的態度，生怕自己的哪些行為或言語不能令兒女寫意，他們小心鄭重的樣子讓我看著就心酸：我是你們身上掉下來的，難道還會嫌你們嗎？有一次放假回家走進自己的房間時發現床上的被套、床單、枕巾都換成為新的，媽媽頭上的白發也不見了，媽媽是信了我的一句話：放假時我把男朋友帶返來你們看一下。眼睛里的淚直想落下來但依然被忍住了。吃飯的時候，媽媽小心地問了一句：怎么這次沒有同學跟著你來玩？雖然以前我每次放假都帶著同學來玩，但我曉暢，媽媽這句話的重點絕不是問我所有的同學。我敷衍已往了，有許多事兒，媽媽是不懂的，但她多想幫一下自己的閨女(daughter)。
無意間聽到了爸媽的談話。我的房間在他們的房間的前面，中心隔著一堵墻，未封頂的。大年初一的早上，有一點新年興奮感的我早早地就醒來安安靜靜地回憶自己已往一年發生的事兒。爸媽開始臥談了，上了一點年紀的老夫妻總喜歡在冬天的半夜醒來在床上躺著談自己的兒女，談一些瑣碎的事兒，回憶一下年輕的時候。聽見媽媽嘆了一聲氣，“怎么辦呢？我們只有做一下大華的工作，讓他給點錢給丫頭算了。”原來是在商量給我壓歲錢的事，年前辦年貨及接二連三的人情將家里的流動資金給挖空了，而放在媽枕頭底下包得嚴嚴實實的是給我上學用的，誰也不能動。
我本來就不小了，小時候那種不顧家景貧困向父母吵著要壓歲錢的、無知的我已經不存在了，上了大學后已學會理財自己過日子的我懂柴米油鹽貴。“不要緊，我早已攢好啦兩張新二十的給她。”在他們眼里，我依然是那個流著眼淚鼻涕的小[瀏覽雨季愛情故事網]女孩兒，大概說，對于他們來說，我永遠也長不大。我決定躺在床上不動大概盡可能讓抽噎的嗓子歸于平靜而讓淚水安安靜靜地滑落，不然我和他們都會難為情。早上，當父親(father)將用紅包包住的壓歲錢遞給我時，我依然開心地大叫“爸爸真自發”。
從我家到街上有一條巷子，自從離家在外求學后，這條巷子便成為我整理情緒的地方：走過這條巷子，將求學的壓力拋在腦后；走過這條巷子，將滿腔的鄉愁暫且擱下。每次放假回家，只要我下車后一出現在路口，媽媽就會推著車去幫我卸下來重重的的行李，每次離家時，他們又會將假期叮囑過無數次的事兒再說一遍，直到我上車后還能聽到車外“到了學校打個電話回家”的聲音。我想，這條路也是他們整理情緒的地方，在路的那頭見到我的驚喜會化為平靜，像是我日日都會在他們身旁，送走兒女后的失落在這條路上會化為理解，知道自己的兒女各有自己的追求。
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想到父母的點點滴滴時會忍不住；我不敢對他們說“我愛你們”，但又怕想說的時候已經晚了；我的感情并不細膩，但想到親情又會記起各種哪怕是細微的語氣轉變的細節。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不是嗎？但我依然個孩子，不是嗎？
|
